第一百一十八章 就是不用(1 / 2)

太子一口气把我丢在一边三天。接下来的两天也是一起来就出去,晚上才回来,叫我不用跟着。在客店的时候,他也不愿意同我说话。

三皇子倒是乐意理我,不想睡时候真叫我去烧壶热水,抓点带的柏仁,给他泡上。不过泡出来,他也不喝多少,主要是为了手里有个杯子抱着。他倚着枕头靠墙坐着,叫我坐在那张条案沿上,从没放帐子那边看着我说话。不过,他也没告诉我他们都出去忙活了些什么,倒是硬把《三国》里面火烧赤壁之前都打过几场仗给我捋明白了。

大概是因为半夜里给我讲《三国》累着了,第四天上他咳嗽得就频繁多了。伺候他穿衣裳梳头时候,我察觉到这一点,吓得赶紧要去找兰鹤舒过来看。但是三皇子说什么都不叫我去。

三皇子坚持,我也就没再一味执拗。兰鹤舒自诩“神医”,平时走在街上看见闲人都来贫嘴贱舌地跟我说一声“瞧,那边有个痨病”“看,那妇人必定体寒”。我都能发现三皇子咳嗽得多了,他必定能发现。

因为我成天在院子里拘着,三皇子就说叫我别干坐着,看看书也好。可他们那一摞书,我翻开就觉得到处是字,看得眼花,总共就扒拉出来一本《救荒本草》多少看得进去。“采嫰苗叶煠熟水浸淘浄油盐调食甚美。”“子调和诸般食味香美。”“采子舂去皮捣作面蒸食作饼食亦可。”

不说是看得津津有味,倒也坐那里一页一页翻起来了。可能就是想起来李慕贤小时候了,开了春就拿个筐子,拿个几寸宽的小铲子,去野地里找菜。苦菜挖回去蘸酱生吃,荠菜拌着吃,扫帚菜沾点面上锅蒸,山麦楂淘洗了剁馅儿。一个人去剜菜她娘不放心,怕走丢了或者走到山里叫野物叼去,老是叫她跟着别的孩子一块儿。可是小孩聚到一块儿,要么光顾着玩耍打架,不记得挖菜了;要么是看见一棵菜好几个人抢,手慢老抢不着的那个不用三回就扯嗓子哭上了。

论哭,是秧秧最能哭。可是哭回数多了,也没人理她,毕竟各家里还都等着菜下锅呢,挖不回去菜得挨骂。小虎是个傻子,自己挖了菜一半倒在春花筐里,还老从李慕贤筐里偷拿。

想到这儿,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王春花已经没了。

犯了事,今年春天搜宫被查出来处死了。我就在那儿,看着刽子手捏着她的脸,嫌弃额头上有疤。

我以后可怎么跟她家人交代啊?

正在想着这个难题,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我赶紧回过神来,起身跑出去。

兰鹤舒在外面喊:“阿英,是我!”

我打开门,见他急急搀着三皇子往里走。三皇子脸色蜡黄,却还跟我说着“没事”。

他早晨出门时候穿了一身月白袍子,现在前襟上脏了一块。

红褐色的一片,是干了的血!我赶紧合上门,帮着搀着三皇子往里走。

“没事的。”三皇子好像还怪不好意思。

“少说话!”兰鹤舒虎着脸说:“阿英,赶紧拿火纸和烧酒来,我要下针!”

“是!”我马上跑出去拿了这些东西。兰鹤舒手脚麻利地拿酒烧过银针,叫三皇子坐在屋中,扒掉衣服就扎。我见这样子,赶紧出去要了个火盆子,在院子里生起来,扇没了烟才提进屋里。

“生火干嘛?”刚扎完针的兰鹤舒回头看见我提着火盆进来,大吃一惊。

“怕三公子凉着。”

“拿出去,拿出去!屋里这么热,再生个火盆,省得虚火还不够旺?!”他一脸嫌弃地把我撵出屋来。

“唉,这都是叫我母亲嘱咐的。”三皇子带着一胸膛一脊背的银针,还顾得笑。

“你别说话了!”兰鹤舒没好气地出来,说:“阿英,你实在爱动弹就出门买生姜去!”

“哎,买多少?”

“起码五斤!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