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涵额头上暴起了青筋，他很想用圣贤书中学来的内容反驳林止陌的话，可是他哪怕翻遍心中所学，竟然都找不出一句话来抗争。

林止陌又道：“你不用急，朕并不是圣贤书不好，但是你不能因此否定别人的作用，比如工部，你问问刘尚书，他工部之内有许多并无功名的匠人，可他们的贡献可比你这位御史要大得多，你可承认？”

刘唐被点名就沉稳了很多，垂手而立并不做声，但是心中却也是很舒坦的。

林止陌身体微微前倾，看着程涵道：“朝中如你这般饱读圣贤书之人不知凡几，但是圣贤书教的是什么？一是洞穿人性，二是看透规则，万事万物都有规则，可你不光要看透，还要会用，对这天下有用，对百姓有用，你就该努力去做，这才是圣人所的道理。”

程涵目瞪口呆，因为他竟然发现皇帝的是对的。

饱读圣贤书，那又如何？能倒背如流，那又如何？

要懂得如何运用圣人之道为百姓谋福，这才是圣人之道想要表达的东西！

不光是程涵，就连太和殿上许多文官都在这时发起呆来，林止陌的话浅显易懂，可是他们之前竟然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看透规则，利用规则，只要对天下有益，那就去做。

林止陌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继续起刚才的话题，直接点名：“户部，给你们三天时间，拟一个榷场规划出来。”

蔡佑面色不变，但垂首而立，没有任何反应，户部左右侍郎见他这般，也都一时噤声。

林止陌却忽然看着他笑了笑，“蔡老，朕想过些日子出游，听沁阳关景色怡人，又离你老家近，不如到时由你随驾，来给朕做一回导游，如何？”

蔡佑的脸色猛然一变，但随即急忙恢复正常，抬头微笑道：“陛下有命，臣荣幸之至。”

林止陌笑笑：“那就这么定了，哦，朕方才的，蔡老可有异议？”

蔡佑拱手，高声道：“臣，谨遵圣谕！三日之内，必呈交陛下御览。”

林止陌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那，朕就等着蔡老的折子了。”

蔡佑表面恭敬答应，背后却已经湿了。

沁阳关……那里，有一支蔡家的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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