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讨昏君赵佶檄》(2 / 3)

尴尬道:「两位爱卿,尔等忠诚体国,朕心知,又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张浚起身,最后深望赵佶一眼,又环视众臣及勋贵宗室大声道:「诸位同僚,纵然朝廷要南迁,但金人南侵,也需要国之良将守卫国祚,不然,朝廷在东南半壁,也难以苟安。

如今国难当头,我等在朝堂之上不思抗金,反而以诛功臣为快事。

传扬开去,朝廷威严尽丧。

自今日起,再无人肯为大宋社稷死战,尔等即便诛杀了燕王,也难逃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必留千古骂名!」

唐恪怒斥道:「胡言乱语!我大宋良将如云,如种相公这般忠于社稷江山、能征善战者车载斗量,又何止一个王霖?」

张浚呸一声:「种家若有能为,何至于被完颜宗翰大军围困于太原数月之久!若非燕王砥柱中流,大宋早亡矣!」

马扩冷笑:「种家子弟在军中,吃空饷、喝兵血,多时矣!种家执掌兵权,西军早有种家军之称,尔等何以故作不知?」

张浚和马扩再不多言,转身拂袖而去。

令唐恪耿南仲二人意料之外的是,在追随他们弹劾王霖的71人中,竟然也相继走出十余勋贵,一言不发,摘官帽请求乞骸骨,告老还乡。

……

宫里要杀王霖全族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京师。

京师由此更乱。

为王霖鸣不平的东京百姓、读书人几乎将汝阳侯府和皇城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堵塞道路,以至于种溪率京营禁军准备出兵弹压都难以行军。

京营禁军西大营和东大营,被浩荡的人流无形分割起来。

种师道和种溪感觉形势不妙。

他们实难想象王霖在民间的威望竟然能达这般高度。

京师百万百姓为之奔走呼号群声沸腾,他们从今儿早上就意识到不太对劲了,外头清君侧、诛国贼的声音不知在何时起,竟然变为了灭昏君、诛国贼!

种师道面色惊骇,他想起了西周时的国人。

公元前841年,因不满周厉王的暴政,镐京的「国人」集结起来,手持棍棒、农具,围攻王宫,要杀周厉王。

是为国人。

东京此情此景,已经与上古时期的国人有些相似了。

种师道与种溪面面相觑,心中寒气越重。

经此,赵宋皇室恐怕已经失去了民心。

……

皇城,明德门下,皇城司守卫军卒结队持械,凝立于城楼之上,面色极其复杂。

城门前的广场上,乃至通往皇城之外的两条大街上,密密麻麻拥挤着数不清的东京民众。

现场人声鼎沸,一名三十来岁的青衫儒生居然攀上了高大的牌坊,站在其上振臂高呼,诵读起一篇洋洋洒洒的《讨昏君赵佶檄》: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

今上赵佶,承祖宗恩德,置于士民之上,已二十余载。暴虐失德,色令智昏,过失不断,亲女干佞、近小人,朝纲崩坏,为古往今来罕见之昏聩君主。

多年来言路壅塞,阿谀充耳,致使女干邪掌权,贪饕得志,贤能之士陷于谗言,忠良之人遭到戕害,朝政紊乱,痼疾日久,积重不返。

而赋敛过重,夺百姓之财,戍徭过重,夺兵士之力,利源酤榷已尽,而谋利者尚肆诛求;诸军衣粮不时,

而冗食者坐享富贵。

可谓民生潦倒,奢糜成风。灾异屡现,而仍不觉悟;民怨载道,无从得知。

今金国举兵侵我大宋,掳掠河北河南,值此国难当头,此昏聩之君不思抗金卫国,不思匡正朝纲,而宠信女干佞之臣,以屠戮功臣夺权为乐,欲弃千万子民而南逃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