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亡命(1 / 2)

兰斯洛特在乌鸦的对面坐下,学着他那样盘腿。

乌鸦一愣,他本以为说完那番话,对方多多少少都会流露出失望或者愤怒的神情,何况自己还炸了对方的直升机。

他就想看到这个永远镇静自若的男人失去控制,可兰斯洛特安静得像个佛,一个法国来的金发飘逸的佛。

兰斯洛特从衣服里摸出一个钢制的小酒壶来,壶口扣着两个小钢杯子,兰斯洛特给乌鸦和自己各倒上一杯,是白兰地的馥郁香气。

此刻海风浩荡,浓雾如变幻不定的狂流,持枪的专员们都根据兰斯洛特的手势后退几步,隐没在雾气里,他们对坐饮酒,有种难以言喻的禅意。

“来点音乐吧。”兰斯洛特摸出自己的手机,选了一首歌,把手机放在自己和乌鸦之间。

一首略显嘶哑的歌,钢琴低沉地打着拍子,在这茫茫的天海之间,听起来像是一个娓娓道来的故事。

‘亡命之徒,为何你还不清醒?

你筑起心墙,已如此之久。

唉,你这个固执的家伙,

但是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

那些现在让你快乐之事,

也能使你心痛。

……

亡命之徒,你已不再年轻,

痛苦与饥饿,逼你回头,

自由,噢自由,那只是传说,

你的监狱是独自穿越整个世界。’

乌鸦皱了皱眉,“《亡命之徒》?”

他并非欧美音乐的爱好者,不过这首歌实在太有名,1973年老鹰乐队的歌,时至今日还经常在酒吧里听到。或许并不太迎合当下小年轻的口味,但对一些老炮儿来说可真是充满了回忆。

“像不像为路明非写的歌?”兰斯洛特问。

“他算什么亡命之徒?”乌鸦切了声,“他只不过是被你们逼得无路可走罢了。”

“任何人都可以变成亡命之徒,只要他觉得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比命还重要的。”兰斯洛特轻声喟叹,“路明非从来都不是无路可走,只是有些路他死都不会选。他的怯懦其实都是假象,他是我们之中最固执的那个人。”

“这算是一种赞美吗?”乌鸦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是感慨而已。他那么固执的人,能有左伯先生您这样固执的朋友,连我也会为他高兴。”兰斯洛特说:“可他那种亡命之徒,其实总是逃不过命运这种东西的,唯一的救赎,大概只有爱情吧。”

“我有点听不懂了,你是在跟我炫耀你的文学功底吗?”乌鸦警惕而茫然。

只不过这一次兰斯洛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伴随着音乐低低地哼着那首歌的最后一句。

‘你最好让某人来爱你,在一切都太晚之前。’

……

孤船,冷库。

念经的僧侣已经沉默,那对童孔中迸发出野兽般的杀机,不是金刚怒目,而是邪佛渴血。

蛙人身子一扭,便将钉住他的冰矛生生掰断,同时挥起夸张的利爪,直奔路明非扑去。

路明非此时已非吴下阿蒙,在尖利的爪子袭来的时候,短弧刀已经格挡在身侧,同时跟上一脚踏在蛙人的胸口,把他踢得倒飞出去。

但蛙人在落地的瞬间立刻反弹了回来,前后两次利爪扫击路明非的咽喉,两个人贴身战斗,短弧刀和利爪在短短的半分钟之间碰撞了几十次,黑暗中火花闪灭。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腹部有着碗口粗的洞穿伤的混血种能办到的事情,路明非心中暗暗吃惊,他在半分钟里已经用了七八种来自不同地区的格斗手段,却没有任何一种能跟这个蛙人对抗。

匪夷所思的骨骼和匪夷所思的肌肉力量,令蛙人不必遵循任何格斗的常理,随心所欲地进攻。

其他的蛙人也陆续挣断冰矛的束缚,即便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