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蔡河之上 (5)(1 / 3)

定尘师太认得这中年妇人,虽知她性情古怪,做起事来不论正邪,只凭好恶,却是必不肯屈服于光明教,来做这抢夺乌金之事,至于她们母子缘何到此,料想其中另有隐情,正欲与之分说,却不料中年妇人已经从袖底抽出一条蟒丝软鞭,朝她抽了过去。

定尘师太眉头一扬,心想:这对母子当真夹缠不清。她瞅准了软鞭的来势,手中青钢剑寒光闪动,想要应招,哪知道那条软鞭唰的一声,从她身边掠了过去。定尘师太心中诧异,暗想:她的准头这么差的吗?却见到蟒丝软鞭重重地抽在船板上,犹如利斧相劈,抽得木屑纷飞,打出老大一个窟窿,蔡河的河水汩汩涌入。

定尘师太顿时明白过来,不由得勃然大怒,却听得那中年妇人喝道:“为了这劳什子的乌金,你竟然欺负我儿,好,我就让你的乌金沉入河底。”她说着话,又是连着几鞭挥了出去。

说起来这中年妇人原也非是一味蛮横无理之人,偏是对钟麒万般宠溺,其中不惟母子天性,更因其生下来呆傻,而有着极深的内疚,因是之故,但凡事涉于他,便只知偏袒,绝不肯让他受半点委屈,平素就是有人对钟麒恶语相向,都要百般报复,更何况如今看到钟麒身上有伤,而又亲眼目睹定尘师太竟是意欲以掌相掴,哪里还顾得上其中的因缘际会、是非曲直,早已是一团怒气充满胸臆,打定了主意要将快船击沉。她武功既高,又是出其不意,几鞭挥出,仓促之间,定尘师太哪里应付的过来,只见软鞭所到之处,俱是船板断裂,河水哗哗地涌入。

定尘师太怒喝一声,飞身跃起,仗剑朝中年妇人刺来。中年妇人却是脚步轻移,朝舱门掠了过去,人在空中,又将手中的软鞭甩出,转眼在钟麒的腰间绕的几绕。钟麒惊觉,伸手想要抓住身边的顾一舟,软鞭上传来的力道陡然加大,顿时将他的身子带得飞起,就没有抓着。他还没来得及喊出一声,已经被中年妇人带着,掠出了船舱。

定尘师太眼见得河水漫入船舱,其速甚急,心知这一船的乌金难免沉入河底,到这时候她实已是震怒无比,哪肯轻易放过,脚上用力,身子犹如利箭,向上直冲,手中的青钢剑疾速划出个十字,顿时将上方的甲板劈得裂开,她这一连串的上冲、挥剑、斩木,使将出来,一气呵成,迅捷无比,转眼之间,整个人就冲了出去。

顾一舟见水势甚大,也不敢停留,赶忙挺身站起,扶着船壁往舱口走,才走了几步,水就已经漫到了胸口,船身倾斜过来。他伤势颇重,使不出力道,只得一步一步往前挪,眼看着水势越来越大,心里着急,咬着牙紧走两步,就到了舱门口,心中正觉得一阵轻松,身后被一个物事重重地撞了一下,站立不稳,跌入水中,这才看到原来是水漫船舱,将装满乌金的包裹冲得四散,其中一个翻滚而来,将他撞倒。

顾一舟再想爬起,又有两三个包裹在水中翻滚过来,说巧不巧将他的一条腿夹在了当中。他心中大急,用力去推,乌金本就沉重,又在水下,哪里推得动。就这么耽误的片刻功夫,河水就已经漫过了他的头顶。他再推得几下,依旧推之不动,只觉得胸口憋闷,几欲裂开,连呛了几口河水,神志渐渐模糊,心里想:我这是要死了吗?

就在这时,上方的甲板猛地被人用剑劈开,一只手伸了下来,将包裹推开,拉住顾一舟的手臂,将他提离河水。快船大半截已经沉入水里,只有小半的甲板还浮于水面,顾一舟趴在甲板之上,从口鼻中呛出水来,河面上轻风吹过,他觉得周身寒冷,不住地哆嗦。救他之人早将一件青布的衣服覆盖其身,又将一只手掌轻轻放在了他的后背,他觉得一股内力传入体内,顿时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泰无比。

他坐起身来,抱拳拱手想要道谢,救他之人笑道:“少侠不必多礼,我已听人说了,亏得少侠仗义出手,才没让光明教的掉包之计得逞。”到这时顾一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