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冰山一角(2 / 3)

翊唐 卫国公 21 字 2022-01-12

口气。到头来,除却韦荣死前说的谜语一般的字眼外,竟还是一无所获。

从张翊均和牙兵的身后传来了马蹄阵阵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张翊均回头看去,李德裕领着坊内集结好的武威军姗姗来迟……

丑初。

节度使府衙。

牙城牢狱受伤的牙兵无甚大碍,血很快便被止住了,不过袖剑倘若再向内偏离一分便会伤及大动脉,也不知韦荣究竟是手下留情还是无意为之;李植则像是惊吓过度,始终自言自语,死活不愿再在牢狱中呆了,李德裕也生怕李植自戕,便将其送到帅府东厢房软禁起来,留待之后法曹会审;守备牢狱的牢兵像是被下了蒙汗药一直昏睡不醒,最后不得不挨个浇上一盆冰凉的井水才让他们纷纷苏醒,有趣的是,醒来之后他们竟统一像是断了片,除了“嘶呜”着窜走的狸花猫以外什么都想不起来。

韦荣的尸首被送到了牙城停尸房,法曹崔博又一次深夜被叫来验尸,实际上也毋需查验,光看死相便知道同令狐缄一样死于云山鸩毒。

仅仅数日,算上待罪的李植,帅府便接连失去了三名身居要职的僚佐,若是消息传出去,难保不会让城内人心惶惶。好在李德裕早早封锁了牙城及建德坊门,今夜之事便被节度使就此压了下来。

但是无论张翊均还是李德裕都清楚,无论再怎么压,事情毕竟是发生了。

帅府后园凉亭内,张翊均将自己了解到的信息以及子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悉数道来后,李德裕惋叹道:“当初文饶要是早些允许你对此事彻查,也许今夜之事便可避免,也许令狐缄……也毋需死了。”

听了节度使略带歉意的言语后,张翊均却仍若有所思,半晌不语。

“话说回来,”李德裕见张翊均沉吟良久,自己也不由得开始细思起来,“你既然说李植实际上是韦荣的下线,然而今夜之前,李植却对韦荣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韦荣绝无暴露的风险,那么韦荣又为何非要暗杀李植不可呢?这难道不是徒增风险?就像今夜发生的一样,暗杀不成,最后自己身份暴露,不得已而自戕?”

张翊均眉头紧锁,节度使问的一点不错,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昨日在逼问李植之前,张翊均一直以为李植是知道“鹛城”的身份的,然而事实却是,李植对“鹛城”其实是韦荣实际上一无所知。那这样韦荣暗杀李植的初衷,便与韦荣自身无关。也就是说,韦荣如此铤而走险,闯牙城牢狱,谋刺人犯,为的是让李植彻底缄口,保护的是一个李植和韦荣共同知晓的秘密……

“他们的幕后主使……”张翊均脱口而出。

“什么?”

“韦荣杀李植,为的是确保李植不会说出他们这一切行动的幕后主使!”

“等等……”

李德裕在令狐缄饮鸩自尽的当晚,便有所怀疑,令狐缄受人所托,谋刺节度使,背后势力不为人知。但是当确定指使之人是李植之后,李德裕自然而然地以为这背后势力是牛党。

然而,经过今夜之事以及听过张翊均的描述,顿觉这一切背后所隐藏的,恐怕要远远超出李德裕先前所想。

李植,韦荣……都仅仅是冰山一角。

“难道说……维州暗桩司马朱的被害,李植的供状,令狐缄的谋刺,以及韦荣暗杀李植,这一切都是你所说的这个幕后主使所为?”

张翊均沉思片刻,伸出纤长的左手食指,抚着下巴,清澈的双眼凝望着李德裕的侧脸,微微摇头道:“李植的供状……恐怕的确是其身为牛党的自觉。而李公所说这其余三件事,应同牛党无关,而是背后另有其人……”

李德裕眼眸瞥向别处,轻轻地点着头,张翊均能明显地看到,李德裕坚韧的眸色中,还暗暗燃着一团灼灼烈焰,“牛党,只是个方便行事的身份,一个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