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看起来既谦逊又知礼,路过不好走的地段,还会主动过来搀扶,可到了树林深处,两个人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开始说一些很下流的话,还对我动手动脚。我假装害怕,想要逃跑,他们就把我摁倒,一边扒我的衣裳,一边争论谁先谁后。他们两个人都很猴急,谁都不甘落于人后,非要抢个头先。还没等他们争论出个结果,我的衣服就被他们给扒掉了。他们看到我的身子,就跟见了鬼一样,满脸惊恐模样,之后又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
冯易道:“所以,你就把他们都杀了?”
欢欢扭头看着冯易,道:“难道他们不该死?常言道君子不欺暗室,他们见树高林密,四下无人,便起了歹心,把我带到树林深处,欲行不轨;见我不是个真正的女人,又极尽言语羞辱……这样的人渣败类,我怎能容他们活在世上!”
冯易叹了口气,道:“他二人这般做法,确实死有余辜,可其他人呢?难道那些被你杀掉的人,都曾欺侮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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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又将目光投向小泥人,道:“你知道我跟先生这么多年,收获最大的是什么吗?不是学会了多少高明的武功,也不是掌握了多么精深的技艺,而是见识到了人性的阴暗和扭曲。我曾在一家青楼内,亲眼看到某位以清廉正直而闻名的朝廷重臣,赤身搂着两个妓女,大谈以民为本。在某个极为混乱的地方,我还看见女人和儿童被明码标价,当成物品售卖。在同一片天空下,受同一国法律约束,穷人们往往难逃法网,富人和权贵们却总能成为漏网之鱼。我见过儿子贪财,为了一块金条,把老子推下山崖;也见过老子好色,为了将儿媳据为己有,给儿子下毒。善良总被辜负;正义永远迟到……所有的这一切,都让我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我突然明白了先生常说的一句话:‘世人已经无药可救了。这个世界也一样。’
我时常会想,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归根结底,还在于人。‘人’这个字写起来简单,一撇一捺即可为人,但要做好一个人,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我们每个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是人,可有的人慢慢就偏离了人道,继而丧失了做人的资格,等到死的时候,他们甚至连‘死人’这两个字都配不上。死人,死人,要说一个死了的人是死人,那他死前首先得是个人。真正能够做到‘以人始,以人终’的有多少?在我看来,很少很少。我们绝大多数人死的时候,都已不能算是一个人。所以,‘死人’这个称呼对很多人来说应该是一种赞美,一种褒奖。
那么,要怎样才能算是一个人呢?我认为做人得有最基本的原则和底线,你要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不但要知道,还要知行合一,这样才勉强能算是一个人。这是进入新世界的门槛。如果你连一个人都做不好,那你就只配活在这个旧世界里。即便你进入了新世界,也只能成为不安定因素,或是祸乱之源,最终还是要被制裁。
那些被我杀掉的人算不算是一个人呢?在我看来,他们不算,他们只是长得像人而已。人有善恶两面,你可以不发扬自己的善的一面,但一定不要让自己恶的一面显露出来,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举例来说,如果你发现一个人生来就有缺陷,你可以不同情他,不怜悯他,不帮助他,但请你一定不要去嘲笑他,羞辱他,欺负他。这不是一个人应该做的事。至于挖眼睛,不只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我的缺陷,更因为他们辜负了上天的赋予,没有用这双眼睛去发现生活中的美好,反而将其当成为恶的工具,我觉得这样的人还是做一个瞎子比较好。”
冯易向前一步,道:“我不否认你有一颗向好的心,但人无完人,是人都会犯错,你用这样高的标准去要求别人,你自己做得到吗?你口口声声说做人,自己却杀了那么多人,那你自己算不算是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