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径拜老爷榻下!」
渔船碰撞,酒旗招展,今日无一人出船。
龙王过江,浩浩汤汤。
南直隶两岸更是被淹数百里。
埠头乡民向河畔投龙简,祈祷龙王息怒,寻常人家投不起铁和玉石的龙简,便用竹子,刻满祈文的竹条飘满江面。
「平阳府平阳县,今岁夏潦,江潮漫溢,田庐浸没,民不聊生。谨投简于江,祈龙王暂息威怒,止雨归川,使水势平缓,田畴得保。」
族长陈兆安一晚上辗转反侧。
天蒙蒙亮,他便步履購地来梁府寻求请示,却被龙娥英塘塞,说梁渠出门办差,言明龙王出游,并非坏事,而是喜事,合当由梁府带头出资,大办宴席。
陈兆安心中稍平,带话回去安慰乡民。
梁渠身份特殊,从一渔夫成长至今,颇有传奇色彩,义兴镇上说一不二。
其夫人更是江淮龙女,容貌仙丽,乡民自无不信之理。
兴义镇愁闷的氛围顿时一扫而空。
三言两语一顿饭。
情况安稳大半。
此即威望!
回到冰窖,龙娥英向海坊主郑重道谢,自己则在水兽们的陪同下,去往西水和南水,
同西龟王和蛙王解释缘由。
梁渠「一死了之」,徒留龙娥英一人起娥眉,发愁如何处理尾巴。
去杨府怎么解释,她尚没有丁点头绪,梁渠自己大方,杨东雄等人无不修行《耳识法》,没有说谎余地,只得用春秋笔法,掩盖真相又寻到借口拖延时日偏干娘许氏是个细致之人。
至于元将军。
无利不起早,不解释也无妨,龙娥英不想与之见面,「不能动」补全青木大阵
时,捎上一嘴便是。
河泊所。
「早,阿水又没来点卯?」
「阿水不来不是很正常么?你寻他有事?」
「也是,没什么事,这不是柯文彬结婚吗?问问他什么时候走,我搭个便船,这两天忙得要死,都没功夫」
阴雨绵绵。
偌大河泊所,无人不着手处理蛟龙白猿斗争,遗留下的烂摊子。
偏偏没人觉得梁渠不在有什么不对劲,习以为常。
苏龟山抚须推窗。
江淮大泽,浩渺烟波,丝毫不见昨日惊天动地,暴雨狂风。
上善若水,水便是这般,有风便有浪,无风便无浪。
兴也快,平也快。
「妖王陨落,南北大战,大离将出,大争之世啊。」
顿了顿。
「大争之世,吃顿好的。」
鸡鸣天亮。
粉红色的晨雾蒙蒙,席紫羽光膀子起床劈柴,省得洗件衣服,见到缸中血水复现鳞怪鱼,大喜过望。
「河神大人,您后半夜去哪了?我以为您走了呢!」
「回家看看婆娘,太黏糊,一天不见就想我得紧,烦。」
席紫羽大开眼界:「河神大人有夫人?」
「怎么没有?天帝还有婆娘呢,不然他哪来那么多儿子女儿,天天出来作乱和谈恋爱?」
「也是。」席紫羽拎起包浆的斧头砍柴,「河神大人的夫人,是鱼吗?不过,蛇也有可能.」”
「人!」
「人?」席紫羽惊讶,他想到每年献给血河的童男童女,试探问,「是张翠翠?」
「张翠翠?」梁渠一愣。
「不是?那是米静秋?也不是啊。」
梁渠皱眉:「你在说什么?」
席紫羽摸摸头:「张翠翠和米静秋是好几年前被选中的祭品,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五岁,两人都特别漂亮,被献祭给了河神大人,河神大人您没见过吗?」
「乱七八糟,我没收到,估计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