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阳等人从门户进入，便来到了一片海洋，这是椒图一族的天仙以法术开辟的洞天，依托在云梦泽底下，平日里根本不会开放。

天空上空无一物，只有水下有各种各样的东西，蜃龙之境讲究真幻结合，只有自己人分得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幻术演化。

苏沐阳修炼紫阳灵目，又服用过月桂树的果子，能够看破一般的幻境，但在这海中也觉得十分迷幻，水中水草丰茂，还有珊瑚礁石之类的东西，但有时候他们可以直接从珊瑚中穿过，而有些看起来虚幻的东西，一头撞上去还挺疼。

“从水面上走吧。”姜小山撞了好几次，恼羞成怒道，他都有些怀疑，这里的水也是假的，他们根本就是在一个幻境中。

黄柔道：“走慢些就是了。”苏沐阳以清泓珠将众人身周的水排开，大家在一个巨大的气泡里，但还是不免会撞上东西，有时候看着一些鱼从眼前游过，轻轻一抓又消散成烟。

这里没有浓厚的雾气，但幻境的效果比云梦泽的雾还要强很多，一般人进来，只怕直接就要困死在其中，再也走不出来了。

秘境虽有光，但却没有日月，慕广寒也感应不到方位，众人只能凭着感觉走，苏沐阳将白鹿放了出来，他的苍梧仙光对看破幻境也有很强大的效果。

秘境入口飘忽不定，苏沐阳也不知道他们进来是在秘境的哪个位置，按一般洞天法宝里的设置，椒图一族聚居的地方应该是在秘境的中央，但愿他们别是走偏了。

秘境对众人来说完全陌生，虚实不定，连个参照物都没有，苏沐阳拿出玉虚清明图都没法算出正确的方向，完全在水中抓瞎。

君承泽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储物袋里拿出颗蜃龙珠，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蜃珠喷出一道烟气，周围的景色便像是泼了水的画一般，颜色斑驳掉落，露出背后的景色。

众人：“……”早点拿出来他们也不至于在这里面摸黑走这么久啊。

这下众人看见的应该是秘境中真实的情况了，水中果然还是有一层淡薄的雾气，像是冬天冰面上结的霜，也正是这些雾气，将众人的五感蒙蔽，只能看见幻境。

苏沐阳举目远眺，在很远的地方看见一座城市，正是在蜃龙演化的幻境中见过那座蜃楼，不过这蜃楼是在水中，水波荡漾时，他看见的景象便会稍微扭曲，看起来不像真的，像是一个梦。

“那里就是他们居住的地方了吧？”苏沐阳自己眼力极好，但其他人可没修炼过瞳术，蜃楼离他们太远，只能看见一个漆黑的轮廓。

在蜃楼外，苏沐阳已经看到有不少巨大的贝壳，它们安静地沉在水中，其中蜃龙的龙身轻轻探到外面，吸收外界的光华，转变成它们修炼的蜃气。

蜃楼看起来十分古老，像是一艘远古的沉船，虽然巨大，但上面已经布满了青色的海藻以及一些小的贝壳和螺，有些地方甚至看起来十分破烂，破开的口被水里的鱼当作迷宫玩耍，时不时从中冒出一串气泡。

众人找到了方向，便快速往那边赶去，等近了些，大家都能看到蜃楼的情况，有些面面相觑，黄柔道：“这不是真的吧？就算椒图一族衰落，蜃楼作为先天法宝，又怎么会变得如此破烂？”

那船虽然气势宏伟，有一城之大，宫阙重重，像是层峦叠嶂，但实在是有些破旧，像是一件打了补丁的龙袍，看起来十分怪异，能不能重新漂浮起来还是两说，与他们在蜃龙头顶的幻境中看到的景象相去甚远。

苏沐阳对比两种画面，简直像是看到椒图这个种族从盛到衰的变迁，不由有些伤感，就像是在仙音谷的地宫中一样，再强大的门派都抵挡不了时间的伟力，光鲜亮丽的外表在时光的冲刷之下慢慢变得锈迹斑斑。

众人都沉默，蜃楼如果已经是如今的样子，就算君承泽借走，日后还能借此拖住龙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