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否认得很快：“当然不是。王爷，您只是在做您心里沉积多年一直想做的事情，为了您的母亲和齐王，做一些事情。这怎么能是卑鄙呢？”

“对于你选择的手段，我无权置喙。”她还是提醒楚墨：“但是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楚熙是无辜的，纵然他父亲做错了许多事情，但他并没有直接伤害过楚墨和其他人，他是无辜的。

楚墨也是无辜的，只是因为出身，他就受尽苦难与折磨，自小丧母，不为父喜，何其无辜。

皇家无情，兄弟相残是常事。

林暮希望不论结局如何，他们都能放彼此一马。

距离楚墨登基的日子越来越近。

虽然楚熙联合大臣在朝堂上质疑楚墨，但是他们手里也没有任何证据，一旦贸然行事，名不正言不顺，很可能会被扣上一顶“造反”的帽子。

就这样，楚墨登基。

繁琐的登基大典结束后，楚墨上朝，他终于站在了权力的高峰，立于无上高位，世界都臣服在他的脚下，不会再有人可以随随便便夺走他的东西了。

楚熙站在那里，执意不肯下跪。

还是周王拽了他一把，要他隐忍。

楚墨登基第一件事，不是封皇后，也不是封赏那些扶持他的大臣。

而是为他的母亲和齐王正名。

太监开始宣旨，他先为他母亲追封了太后之位。

众臣虽然觉得楚墨生母是异族舞姬，身份低微，不应该封作太后，但是毕竟是楚墨生母，再加上又已经去世了，大家也没有必要抓着不放，徒惹楚墨生气。

第二道旨意，为齐王平反，将他被褫夺的封号重新还给他。

这道旨意，楚熙第一个不答应，“陛下，你这可是在说父皇当年制造冤假错案？我知道齐王与你情同父子，但谋反就是谋反，请你莫要徇私。”

“朕已彻查，齐王当年并未谋反，证据就在这里。你现在是在指责朕吗？安王莫要信口开河。”楚墨坐在龙椅上，一改往日的温润英儒，反而威严万丈。

“本王不同意！父皇绝不会陷害兄弟！”楚熙一生气，就又带出了从前那个臭脾气。

不过那时是有宸皇宠着他，如今不一样了。

楚墨一拍桌案：“安王，注意你的言辞，你该对朕俯首称臣。”

“本王……”楚熙还要争论，周王适时咳嗽两声。

楚熙这才换了语气：“是臣失礼。还望陛下准臣以时日，臣再次彻查，定当查出真相。”

“朕已经查出真相了。”楚墨根本不给楚熙反驳的机会，“君无戏言，朕既已下旨，就当按照旨意来。”

就这样，齐王也恢复了名誉。

是夜，楚熙遣散宫人，独自坐在林暮宫门的石阶上，看着月亮。

他喜欢看月亮，好像看着月亮就能回到小时候一样。

林暮端着一坛酒坐在楚墨身边，“恭喜陛下，得偿所愿。”

楚墨拿过那坛酒，打开就直接就着坛子痛饮一口，“可是我怎么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慰呢？”

“宸皇死了，我也做了皇帝，我母亲被追封了太后，齐王恢复名誉。”楚墨细数一件件他的心结，“我以为这些都做到了，我就会快乐。可是我为什么还是不快乐呢？九五至尊不过如此。我决定得了这天下所有的事情，却不能让我母亲和齐王活着。”

“陛下，您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您现在已经有能力保护您在乎的人了，您的母亲和齐王九泉有知，也会为您开心的。”林暮越说越觉得自己语言苍白无力，索性闭嘴。她怎么样也不能抹平一个人的丧母之痛。

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惨死在自己面前，这对于孩子是毁灭性的打击。

也许终其一生，楚墨也走不出来。

“婷仪，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