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亲眼见到刚刚那一幕之前，龙流昔一直都是如此想着的。

现在的她，发觉自己错得离谱。

因为此时的宁夜，做到了世间修士都从未做到的一步，以己心代天心！

因为他的道心，便是天心！

以前也曾有过惊艳绝绝的修士，想要行以己心代天心之举，但无一例外，全都化为了灰灰。因为天心不可测，代表着这世间的一切法则大道，日落星沉、潮涨潮落、生死伦常、万物轮转……

这便是所谓天道！

这等存在，由岂是一介修行能够掌控，让天地仅凭一己意志而改变。

你说要有光，天地间便有光！

你说光暗要分离，天地间便分出白昼与黑夜！

你说天地间须得有生灵，于是万族便自大地孕育而出！

一言可驱使天地，一语可令山河动荡！

全知全能，无所不能！

更别说，仅仅只是令一场暴雨骤停，天空重新放晴，这种完全微不足道的小事。

龙流昔突然觉得身体发冷，尽管现在的她早已诛邪辟易，但她依旧觉得很冷，那种由心底氤氲而生的寒意。

她想起了千年前，与这个男人发生之事，以及自己那两名继承了自己与他血脉的女儿。

这难道也是……棋盘上的一场布局？

这个男人……当真就如此狠心，连亲生女儿都可以作为棋子利用舍弃？

龙流昔不敢再想下去，生怕事实真相真的就是如此，越深想越是恐惧。

现在她也明白了，为何昆吾圣山蕴灵池内的残魂会丢失，为何那名叫做许初烟的女子，会如此巧合得出现在此处与他相遇……

龙流昔可以看出，现在这个男人身怀天心而不自知，很多事情也都未曾考虑太多。

并且他的天心尽管已有雏形，但还处于萌芽阶段，也没有做到全知全能无所不能的境界。

但是以后呢……

倘若在这样继续发展下去，局面又会变成怎样？

所谓的天心，便是无情无义，也同样无心。

不夹杂七情六欲，不理会人世悲欢，不食人间烟火，永远高高在上无情无欲。

这才是天道应有的模样。

因为……天道本就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