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之后，颜若也没再见到陆芸在自己面前蹦跶，想来是那是被颜若掐得快要窒息的感觉太恐怖了，也算是彻底威慑了她。

年底也没什么大事，日子一天天过着，很快也差不多到了两个人的婚期。

这期间顾衍一直在训练自己的左手。

从一开始的生涩，到渐渐有些像模像样。

不过要想让他的左手变得像右手一样灵活，显然只靠这么一点点试卷训练是不够的。

前路漫长而艰难，可顾衍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流露出怯意与不耐烦。

此外，其实他的右手倒也没那么糟糕。

在太医的日常扎针与活络血脉中，他的右手倒隐约有点知觉。

比起之前像摆设一样挂在他的胳膊上，至少现在稍稍能动了一些。

只要不拿重物，想来也能在旁人面前遮掩一下他的手伤问题。

成婚当日。

喜事传遍整个京都，锣鼓声响彻云霄。

顾衍坐在那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气势也足。

新娘进入花轿后，随后便是一抬又一抬的嫁妆从陆府搬出。

那接连不断的箱子，真让不少人觉得眼红。

在他们看来，这新娘只是陆府的表小姐，陆府就算会给她准备嫁妆，也决计不会多。

可如今那好像抬不完的嫁妆，完全颠覆了他们的想像。

“这陆府也太有钱了吧！”

“一个表小姐出嫁都有这么多，那等以后陆府真正的小姐出嫁，又该有多少嫁妆？”

“未必是陆府有钱。我记得这位沈小姐的父亲原本是江南富商，这人死了之后，所有的钱应该都归这沈小姐所有，想来便是如今这嫁妆了。”

“我原本还想着这沈小姐一介孤女，怎值得顾将军如此铺张迎娶，原来是因为人家手头有这么多嫁妆啊！”

“话不能这样说，这桩婚事早就定下，与嫁妆多少有什么关系？而且顾将军也不是那等只在意银钱的鄙俗之人，他肯迎娶这沈家姑娘，也定是心中有她。”

“听说那沈家姑娘长得可美了，真想见一见啊！”

……

对于这桩婚事，说什么的人都有。

大部分都是祝福。

顾衍骑着骏马，那向来冷硬的脸上也因为喜气而柔和了不少。

他的脑海里不由出现出几个月前两个人在清光寺后山相见的画面。

那日有风，花叶纷纷散落着。

他用匕首抵着少女那白嫩的脖颈，原以为会瞧见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却不曾想对方的反应那样淡然。

——你问我是谁？

——我是你未来的夫人！

惊鸿一瞥，又是让人始料不及的一言，终是乱了他的心。

也让他放弃了自己的底线，在明知自己的身体是拖累的情况下，仍是要娶她。

如今，他真的娶了她。

待拜了天地后，她变真正成了自己的夫人。

想到这里，顾衍抓着缰绳的手微微用力了一些。

他的眉眼里藏着笑，也藏着期待。

不多时，一节红绸将两人牵在一起。

扣下三拜，便是拜了天地。

随后，颜若被送入洞房，而顾衍仍留在外面。

不少年轻公子大喊着要灌醉顾衍，偏此刻陛下传了口谕。

说顾将军为大楚征战多年，耽误了婚事，以至在同龄人已然做了父亲，他才刚刚成婚。特令其他人莫要为难他，早早放他去洞房才是。

其他人：皇帝还管这事？！

他们虽然觉得惊讶，也不敢不听。

顾衍倒是大概猜到了皇帝的真实意图。

——让他早点洞房是假，想要藏住他右手的问题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