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半碟蜂蛹(1 / 3)

那日中午,阮明羽照例睡到午膳时间才起。由阮墨伺候着换衣洗漱后不久,珍儿和阮书就提着食盒进来摆膳了。

照旧是三荤两素的菜肴,盘子端出,果然那些菜肴都是经过精心摆盘,脆皮烤鸭摆成了“红日东升”,边上一只小螃蟹趴在石头上晒太阳;一盘清炒西芹百合,则把洁白的百合瓣摆成了白莲形状,在碟子边上还用酱汁勾出了两只小螃蟹的模样,似乎在水下横行。

阮书把那些碟子一个个端出来,啧啧称奇道:“今日这菜是啥意思,每个碟子里都画个螃蟹?是少爷您馋螃蟹了?如今也不是吃螃蟹的季节啊。”

阮明羽看着那些菜肴,眼神幽深,“我怎么知道?”他抬头扫了屋里的阮墨和珍儿一眼,随意问道:“你们猜,这是啥意思?”

珍儿蹙眉道:“螃蟹在咱们乡下有横行霸道的意思,”她小心觑着阮明羽道:“这寓意似乎不大好。”

阮明羽微微一笑,又看向阮墨。阮墨上前看了一会儿,指点着盘子里勾勒出来两只螃蟹,木然道:“蟹、蟹。”

阮书撇嘴道:“是人都看得出是两只蟹,问你是啥意思!”

阮墨依然面无表情,点着那两只蟹道:“谢、谢!”

阮书和珍儿还一头雾水,阮明羽已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他笑着拿起筷子,愉快道:“好啦,不过一个饭前的小把戏,管它是什么。吃饭!”

珍儿忙应了上前为少爷盛汤布菜,伺候他用饭。然而眼底渐渐升起妒意和不甘。

黎家在阮家别院算是安顿了下来。相比几个月前的家变,此次动荡实在算不得什么。而且再次回到大户人家的环境,至少遇事有人能帮衬一二,因此黎夫人和黎静玦是十分满意的,对阮少爷和福伯亦是充满感激。

黎夫人搬进来不几日,就送给院子里的仆人们每人一个自己绣的荷包;送给福伯和阮少爷的是一个荷包和两条绣帕,那精良的绣工立刻赢得了大伙儿的交口称赞。

连原来别院的绣娘,陈五娘都赞道:“这样的绣工在旻州算是顶好的。”她丝毫没有因为黎夫人的到来、抢了她的活儿愤慨,反而因黎夫人接手了阮少爷的针线活儿,她只需做别院里其他人的针线活儿,而更加轻松。毕竟工钱没少,活儿却少一半儿,谁不乐意呢。

黎静玦性子开朗,嘴甜腿勤,日常里有谁需要跑腿传话的活儿,不待人开口,黎静玦就主动接下了。因此几日下来,阖院上下都对这新搬来的一家充满好感。

黎静珊暗松了口气。

只是黎静玦重新回去上学了,虽然黎氏子弟不必交书仪,书本笔墨还是要备的,这是一笔不小的花销。还有如今母亲接了阮少爷的针线活儿,能做绣品的时间缩短,也会影响这块的收入进项。因此黎静珊又动起了设计打造饰品的念头。

这天白日里她不用当值,黎静珊又去了郊外。这次她吸取教训,在厨房里配了辣椒水,用一个小酒囊装好带上——可惜这个世界没有防狼喷雾,只能自制了。路过铁匠铺的时候,又买了一把小匕首防身。只因她这次不仅仅是在大路边写生,而是打算进入到更深一点的山里。

今日她时专门出来收集做饰品的材料的。这片野地她早已熟悉,而且发现许多被人们忽略的“宝藏”。

浅浅的河床里,满是晶莹透亮的五彩砂,表明这里富含石英矿,就是现代人常用的水晶。用筛子筛出大颗的彩砂,回去稍加打磨,就是很好的装饰材料。

沿着河水往山里走去,河滩不远就有大片的薏苡,麦穗一般的穗子垂得低低的;山脚有大片的红豆树林,树枝上结满豆荚。更别提树林里许多植物的种子、果实、甚至根茎都精致美丽,用来做饰品毫不逊色。

黎静珊边走边采集,不一会儿手里的布包就装得沉甸甸的。她心满意足地往回走,脑海中已经在设计这些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