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猪仔吃炸酱面(1 / 3)

兰河之春 付艺琳 3537 字 2020-08-23

春困秋乏。这会儿,我站在食堂里排着队打饭,眼睛有些睁不开,大概是昨天夜里没有睡好,反正觉得有些困倦。炒土豆丝跟茄子炖土豆,还有一个酸菜炖冻豆腐。我打了头两个菜跟米饭,胖师傅抖落着勺子,眼睛眯缝成一条线,问我够吃吗?我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的脸,好象又胖了一圈。

“你又胖了,师傅。”我说。

后面的队伍传过来笑声,我才意识到我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跟我翻了个白眼,喊了句:下一位。

吃晚饭的时候,喊了猪仔好几遍,他也没有起来吃饭。已经无力跟病魔斗争下去的猪仔,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猪仔特别有老猪腰子,实实足足的一头倔驴。但凡是能听进去我一丁点儿劝诫,也不会病成今天的这一副可怜的样子。正如没有经历过死的人,不知道生的可贵。人吃五谷杂粮,谁又能不生病呢?即便是汹涌而来的病魔日日夜夜不停地撕咬着你的身体,但它吞噬不了你的灵魂,你依然要坚强的去生活。难道不是吗?人生最大的对手是你自己,你不坚强,别人代替不你。

这会儿,我在饭桌前,低头收拾着碗筷,自来水涌出来的水很凉。吃完饭的孩子很听话地在用功学习。北阳台外,漆黑的天色越发把远处高楼上的霓虹灯衬托得五光十色。

猪仔爱吃炸酱面,一会儿做点给他。刚认识猪仔时,一起在大排档吃炸酱面。印象里的场景,太滑稽。那时,笑得前仰后合的我告诉猪仔后,他的脸板的一个褶子都没有的问:好笑吗?就那么好笑吗?

那时候的猪仔是相当地胖,而且是又白又胖,就象是腊月底要出栏之时的那种白白胖胖地二师兄一般。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儿的眼镜,我曾被这副眼镜唬得够呛,以为猪仔是哪里的高才生。然而,猪仔是遗传性高度近视,特别是在阳光强烈时,晃得猪仔看东西都非常地费劲。

那个夏天很热,人们大多也没啥胃口。大排档吃炸酱面的一张大长桌两边至少也能坐下八个人,我们对坐的桌子一共坐了五个人,我这边坐了两位中年男士,猪仔那边坐了一位女士,比起别的桌算是人少的了。天太热了,猪仔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旁边的二位男士先吃了起来,不一会儿,那位女士也吃了起来,他们都是先到的,无可厚非。等了一小会儿,我们的面也端上来了。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猪仔,似乎时时刻刻都保持着一种饥肠辘辘的状态,他的肚子就好象是一个无底洞一般,永远也填不满。

这会儿,这碗还没等放稳当呢,猪仔头也不抬了,眼也不睁了,话也不说了,光顾着吃炸酱面了。我还在低头分辨桌上的酱油跟醋瓶呢,就听见旁边的那位男士在瘪堵个嘴笑啊,好象是又怕笑出声音瘪地那种气流不通畅的笑声。我也没顾得上看他,刚倒碗里一点醋,吃了一口,觉得还不错。筷子夹起的第二口还没等到嘴边儿上呢,就感觉旁边的那位男士好象在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敞开喉咙哈哈地大笑起来,还伸手扯了一张桌上的餐巾纸擦眼泪,旁边的人也跟着大笑起来。我看了他一眼,心想,这是啥事啊,还把你给笑哭了?他用手指了指猪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吃得漂亮!”目光所及,哎呀,我的老天爷!我今生今世也忘记不了那个场景,这到底是什么力量让你吃出这么个造型哟!只见猪仔吃得是一头大汗,金丝眼镜已滑到了鼻尖上,一排排地面条居然挂在了眼镜上,仿佛是一条条如银链般倾泻的瀑布,又象是突兀地挂上一道门帘。自己竟浑然不知,头不抬,眼不睁地还在那呼呼地吃呢!我这刚吃进去的一口面条,差一点喷出来。哎呀,我的老天爷!你是来逗我笑的吗?你是吃炸酱面的鼻祖吗?眼前的一幕,我只能说,猪仔吃出了炸酱面登峰造极的新高度,百年内无人能超越。

尴尬地我勉强地、顾做矜持地忍着不笑出声儿来,抬手把猪仔的眼镜摘下来给他看。猪仔若无其事的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