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总有拆穿的时候，所以江一羽早就做好了准备。

或者说他一直等待着李猜的质问，这样他就能说出自己一早就想说的话。

“那份工作有什么好的，就是给人打杂，他们还看不上你，不去也罢，”

李猜见江一羽目光并没有丝毫的地闪躲，还直言问她，“猜姐，这份工作不好吗？轻松又是你擅长的事情。”

李猜瞪着眼，“你知道我擅长什么？”

“知道，”江一羽点点头，“书店的网站，你写的‘志’我都看过了――每一本。”

李猜欲言又止，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了，半晌后她问：“那你知道我在做什么了。”

“我知道，”江一羽说，“梦其实就停留在路上，只要你坚持走到路的尽头，即使没能看见繁花似锦，但也闻过花的香气。”

李猜给书写个人推荐语时，无意识透露了自己的兴趣爱好，以及自己的梦想，在一本励志书籍下写过这么一句话。

这算是除开费然，第二个面对着她的读者。

“的确看得很仔细啊！都快让我怀疑你是奋青了。”

“嗯？”江一羽问，“什么叫愤青――愤怒的青年人。”

“不是，不是，是发奋图强的文艺男青年。”

江一羽看着李猜，露出牵强的笑容，接下来他的话让李猜置身于云雾里了。

“猜姐，你去野外拉练的时候，我看过你写的书，虽然没有看完所有，但我可以给你出一个意见。”

李猜像小学生吆喝一二三要坐端一般严肃着神情，“你说，随便说，我虚心接受每一位读者的意见。”

“你别这么正经，”江一羽还是习惯她哪种插科打诨的行为。也不知道李猜风趣幽默写出来的书怎么那么严肃正经。

他继续说：“你的书不适合在网络上发表，而是适合于走传统出版路线，不如我找人帮你出版？”

李猜磕磕绊绊，话都抖不清楚了，“你、你确定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了，”江一羽说，“我确定，只是看你愿不愿意。”

李猜做梦都想出书，可是自己的书在“四通八达”的网络上都上不了台面，何况现在出纸质。而且江一羽着重点是她“愿不愿意”，那么接下来的条件肯定有些苛刻。

如果江一羽不提任何条件，李猜反而不踏实，“那你说说你的要求？”

江一羽深吸了一口气，仿似在做重要决定一般，“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如果我手术治疗好了，我们能不能在一起，如果手术治疗失败了，你能不能陪我走到最后。”

李猜仿似晴天霹雳，没想到第一个用钱砸她的是江一羽，还砸到了她的心坎上。

但这三个“能不能”让她懵圈了半晌。

随后李猜呵呵地笑了起来，“江一羽，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啊！都学会潜规则我了，你也不看看你潜的人什么样，我什么水平难道还没有点数吗！编辑说读者是检验作者水平的唯一标准，我还是不哗众取宠了，自己自费出了书堆在家里有什么好的。”只会越看越伤心。

她们的群里不是没有自费出过书的人，花了钱不说最后还退了圈。

“猜姐——”江一羽说，“我是认真的，我想我的手术同意书上能有你的签名。”

李猜：“……”这是什么操作？江一羽这话就像是在说“我想在房产证上写你的名字”。

她倏然起身，伸手摸了摸江一羽的额头，十分肯定地说：“你是不是发烧了，我去找护士给你拿体温计。”

李猜逃一般地离开了江一羽的观察室，跑到楼梯间挠头抓墙，她刚拒绝了一个长得阴郁还病娇的男人，一个支持她写作，还甘愿给她出书追的男人，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她竟然还拒绝，这是多么地无/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