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到处都是血！

大地恢复了，只是被血全部铺满了。

辜雀就站在血泊中，用石刀死死撑住自己的身体。

身体没有痛楚，只因他早已无法感受痛楚，这么多年战斗下来，痛已比不痛多，故已分不清了。

但他的确没有力量了，他并不知道为何，因为自己本就没有元气，又哪里来的力量？

那自己又是怎么赢的呢？赢的又是谁呢？

他不太记得了，他只知道那东西很大，比星辰大太多了，或许有一整片星系那么大。百万里的触手，只是它身上粗短的汗毛而已。

无论是什么手段，但毕竟是赢了。

他已经不想再去想刚才的具体经过，他只知道那一瞬间不是自己死就是对方死，但这一柄石刀由自己斩出，也不知道到了何种地步。

胜了，身体和心都空了。

艰难站起，只见自己的身上还留下了不少皱皮贴在骨骼上，而裸露的骨骼似乎有了裂缝。

无数次的大战，他的身体早已坚不可摧，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强大到了何种程度，但依旧被损伤了。

他脑中现在唯有一个想法，就是站稳。

“呃......”

他长大了嘴，他的嘴一半是皱皮，一半是枯骨，发出嘶哑的声音。

是的，他已经不说话很多很多年了，他早已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他只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令自己站稳。

因为他必须要写字了。

他害怕自己撑不住而选择死亡，他急需这些字来给自己那种特殊的感觉。

他终于站稳，提着刀在血泊上用力一划，这一划而出，凝聚的大地又碎开了，方圆不知道多少万里都化成了齑粉。

奇怪，自己明明没有用大多力气。

他使劲摇了摇头，血泊消失了，大地消失了，天地只剩下空寂的黑雾。

他在虚无中划着，按照脑中那仅存的记忆，写出了那几个字。

“冰洛、溯雪、媚君、韩秋、轻灵、玛姬、卡萝琳、耶梨。”

他看着虚空，那是淡淡的波纹，是扭曲的字。

或许在他心中，这仅仅是可以给他温暖的符号而已。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字，甚至忘了“字”是什么东西。

他只是看着，看着心里便踏实了一般。

他总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他内心深处像是有一种牵绊，灵魂中有莫名的烙印。

他发誓一定要搞清楚这一切。

可是怎么搞清楚呢？

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除了黑雾就是异兽，可异兽出现的频率并不高了，因为刚才那一战不知道毁灭了多少东西，甚至可能把这里一切都毁了。

没有任何东西，又怎么去搞清楚？

换个地方？

对！换个地方，去其他地方找找。

他艰难朝前走去，他看到了黑雾在凝聚，凝聚成崭新的大地和空间。

他已然习惯这种变化，也开始享受脚踏实地的感觉。

脚只剩下黑骨，踩在地上没有任何触感，只有阻挡的感觉，但他还是喜欢走。

他不想一直飞在空中，那样心会很空。

可是这样找，速度是不是慢了些？

他开始跑了起来，手中依旧握着石刀，心头愈发急了，越来越快，快到了极致。

他的身体直接撞进了空间，一片片空间都因为他的撞击而直接湮灭。

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跑！

跑啊！去找啊！去搞清楚这些字的含义，去找到灵魂深处的那种羁绊。

他疯了一般地跑，虚空全部在崩碎，大地全部在塌陷。

他不知道自己跑得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