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奶奶听到夏明杰‘撂下’的话，眼底的无所顾忌和执拗，终于彻底的变成了诧异，继而慌乱，跟着追了两步，呵斥道：“小明，明杰，夏明杰！你站住！”

夏明杰停住脚步，却没有回身看夏奶奶，只是闷闷的道：“妈，我挺累的，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更不知道谁的错，大概是我自己的错吧，没有多陪伴您，没有给您安全感。”

“不过，闹成这样，实在是没有必要的，我无数次和您谈心，您都是抗拒的，我不明白，您对着这些外人，怎么那么容易倾诉、听信，而换做自己的儿子，却什么都不想说？”

夏奶奶张了张嘴，准备反驳夏明杰，却不知道说什么，转而想斥责他，但听着他声音里明显的疲惫、低落，又有些不忍心。

失语了片刻才喃喃道：“我没有，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

“那是谁错了呢？”夏明杰轻轻反问。

夏奶奶又追上几步，用力抓着夏明杰的胳膊，认真的看着他道：“小明，是你媳妇儿啊，她现在太不像样子！就是那个词语来着，对！太不称职！她还会拖你后腿，你看不出来吗？”

“她还蛊惑了你，你看你现在除了上班，就是围着一个女人转，像什么样子？万一她哪天生出坏心思，你都不带分辨的。”

“我做了那么多，还不是想让你看清楚，想让你活的清醒点，轻松点！”

“她还对我有意见，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对我的态度，生疏成什么样子了？她是不把她自个儿看做这个家里的人，还是不把我当她长辈？自从她娘家有了起色…”

“妈…”夏明杰无奈的打断她，颇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但是，想着缩在客厅里的另两个外人，还是没有表现的太难看。

忍耐了许久，夏明杰还是抑不住蹙着眉头、尽可能温和的道：“看出来什么？看出来叶子在工作之余，家里面每个人的事情、心愿、想法都牢牢记得、都在操心吗？”

“看出来是您对她有了心结，把一些本不应该的事情强加在她的头上吗？看出来她一直在小心翼翼的避免着矛盾、维持着平衡的假象吗？”

“还是看出她这几年，越来越疲惫的精神、强抑的无奈吗？”

话落，夏明杰觉得刚刚自己出口的话和语气，有些质问的倾向，忍耐的揉了揉眉心，压抑了片刻才尽可能平静了心绪。

更加温和道：“妈，本来叶子计划的挺好，趁着这一次樱樱上学，我们都把手边的工作放一放，一家人一起去送樱樱，然后好好陪您在帝都转一转，散散心，您之前有提过想出去看看，叶子她一直都记得，不止和我讨论过一次。”

“倒是您的两个亲儿子，心大的都忘了，好多事情还要她来提醒。”

“这样子的叶子，您还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吗？”

“这样子内外都操心的叶子，变成了家里的罪人，甚至成了随时可能被替换的物件儿？”

夏明杰说到这里，语气里难掩沮丧，带着哀求的低声道“妈，其实错的是我。”

“说句不好听的，您和她的维系，都在于我，一直以来，是我忽视了，没有意识到您最初的心结，任由它一点一点的变化，没有及时的去处理。”

“你能不能不要听外在的蛊惑，公平的、平静的想一想，叶子她到底有哪里做的不周到了？您说出来，我陪她一起改。”

“您知不知道，到今天为止，叶子从来没在我和樱樱面前抱怨过、甚至说没有提过一句您的不好。”

“您有没有一丝丝...”

“她是做戏！”夏奶奶提声打断夏明杰的话：“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是在数落我吗？为没了还可以再换的媳妇数落你妈？！”

“你是想气死我吗？！”

夏明杰看着他说了这么多，夏奶奶没有一丝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