祉瑶第一次觉得在墨云面前竟然毫无反驳之力。若她以墨云的师姐自居，在这件事之上她的确没有立场去质问，更加没有资格去说教。而且也的确是因为她使用了禁术，才会让三百年前该结束的一切一直影响至今，也差点害得慕辰不得好死。

“师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墨云见祉瑶默不作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哽咽道：“我只是恨透了那时候完全无能为力的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和慕辰……”

祉瑶忽然之间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但她并不确定这么做会不会给无尘或者整个冥界带来危险。她思忖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压在心底，先试探一下墨云的反应。“师姐知道……其实你也跟我一样，思念着慕辰，对吗？”

墨云的眼圈微微有点红，他点了点头说道：“自我懂事起，只有你们二人待我如亲人一样宽厚……师姐，慕辰已经不在了，我不能连你都失去了。让我代替他照顾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紧紧地攥住祉瑶的衣袖，像孩童一般哀求道。

祉瑶总算是有点明白为何墨云一直对她纠缠不休了——他尚在襁褓之中时，父母就已各自被冥界和天界囚禁，而唯一可以看作是养父的宿月又极其丧心病狂地把他当作炼丹材料一样存着，并不是真心待他；好不容易认识了慕辰，与他交好并且如同兄弟一样亲厚，也通过慕辰而认识了自己，觉得她和慕辰并没有像其它国师门的弟子一样嫌弃他资质平平而远离他，才让他对慕辰和自己都产生了信任与依赖感。然而血阵之事，把他唯一的一对可以看作是亲人的都带走了，他无法阻止也无力回天，对于他来说这打击是极其致命的。因此当他得知祉瑶尚在人间之时，便想尽一切方法要把她留在他的身边，只因现在的他有了保护她的能力。

她轻轻地拍了拍墨云的肩膀，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继续问道：“如今的你变得聪慧过人，师姐没有资格说什么。既然你懂得如此多灵术和禁术，为何那时并没有阻止阎王诛杀宿月？”

墨云忍住了心中的难过，轻笑道：“哼，我为何要阻止？！宿月那样的废物，我本就不指望他真能成功把你带来我的身边。我要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让他尝尝当年你们所遭受的一切！本来我想让你亲手杀了他，可没想到他连你的面都没见上，就已经自己栽到了阎王手里，他活该！他死多少次都死不足惜！”此时墨云的眼睛已经充了血，发出一种阴鸷的红光。“师姐，你可知道他当年为何要胁迫你？他并不是要向泽琰献媚，他效忠的并不是人间，而是天界！！！”

墨云的脸色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似乎有点站不住，几乎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祉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强行支撑住，将手按在他的经脉之上给他探查。他的经脉此时一片混乱，像是有什么堵在了心脉之上。梦境之中没有可以使用的丹药，祉瑶一下子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她忽然感到卸在她身上的力被分散了，才看到无尘正从另一边帮忙架着墨云。

“我数三下，咱们慢慢把他放地上躺平！”无尘喊道。

祉瑶点了点头，终于冷静了下来。无尘一边为墨云输送灵力，一边问道：“他之前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你们谈什么把他谈成这样子了？”

祉瑶无辜地摇了摇头：“是一些之前发生的事，他好像有点激动，说起宿月当年设计我的原因，突然就成这样了……”

“哈，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厉害呢？竟然跟人聊天能把人聊晕了。”无尘看到她满心忧虑的样子，故意逗她道。

祉瑶装作生气的样子拍了他一下：“怎么办？在梦境里也没有丹药可以用，他会不会有事？”

无尘嘴贫道：“你竟然还担心起他来了？都半个时辰了你还不出来，你怎么不担心一下我呢？我可是在救我的情敌，一不小心我挂了他把你抢走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