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打架无非喜欢揪衣服扯头发，实在没有杀伤力，如果不是那边拉偏架的人为数众多，向来做惯体力活的秋满是不会吃一点亏的。

校服很结实没有损坏，秋满是短发占了便宜，没被她们揪住，就是拉拉扯扯的时候手臂被抓破了几处，不过被衣袖挡住，只有她自己知道。

本不想这样大事化小，倒不是她记仇，是她觉得如果不给那几个女生一点惩处，怕她们下一次又去欺负林佑延。

不过息事宁人也是为林佑延考虑，万一惩罚了那帮女生，她们心底不服气又找来男朋友出头，冤冤相报何时了？

以一敌四，虽形象难看了点，自己也没吃多大的亏，那女生还挨了她两拳呢，这都是那几次看海辰挨打学来的。

林佑延也没有追究的意思，那就这样算了算了。另外，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千万别惊动脾气暴躁的海辰，他这几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海辰才刚轻飘飘出声，全班同学齐刷刷转回头，若无其事坐直身体准备迎接授课老师到来。

看林佑延翕动嘴唇似想说什么，秋满一把按在他肩上阻止，“没什么”她边朝海辰笑盈盈安抚性说了一声，边把林佑延的轮椅安顿好，神情自若坐到自己位置上。

“真没发生什么。”她强调，笑意更浓郁。

海辰反感的眼神从林佑延身上挪开，移到李卫东的后背，“李卫东......”他语声低沉缓慢的叫了一声，李卫东笑嘻嘻转头，

“张永来的女朋友想看看我们林同学的腿是个什么模样，被霸气不亚于你的夏同学阻止，眼看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教导主任及时出现，好戏就这样散场。”

李卫东的讲述简单明了，海辰却听得眉心越来越紧蹙，等李卫东话音刚收尾，他已怒火冲天腾地站起身。

秋满吓得赶紧去拽他衣袖，轻言细语道，“你要干嘛？我们女生之间的事，难道你也要插一手？”

“女生之间的事？”海辰冷笑，讥诮嘲讽的目光越过秋满头顶，直勾勾落到眼神呆滞愣愣盯着课桌发怔的林佑延脸上，“跟他没关吗？难道他也是女生？也对，残疾人跟个废物一般，连女生都不如。”

教室里安静得恐怕落根针都能清晰可听，大家纷纷神色怪异地转头看向林佑延。

林佑延脸色发青地垂下头，紧紧闭起双眼。

“海辰......”你怎么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羞辱自己的同学，会让你产生快感吗？

看到一动不动表情悲戚的林佑延，秋满觉得心脏莫名抽搐扭曲了一下，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钝痛感席卷全身，窒息得她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秋满攥着海辰衣袖的手指一根一根慢慢松开。

老师走进教室。

这节课，秋满自始至终没有看海辰一眼，哪怕余光都没朝他那边瞟过。

海辰也没再睡觉，懒洋洋靠着椅背伸长腿，双手插在裤兜里，满不在乎偏头一会儿看秋满，一会儿又把憎恨的目光投向林佑延。

课间休息，海辰变换一个姿势朝向秋满，似乎有话想对她说，秋满却腾地站起身走开。

林佑延面前的课本始终停在那一页，人也始终维持同样一个静止端坐的姿态，和目不斜视的神情盯着那本，本该在最后一节课换了的书本上。

三人就这么各自保持着怪异的举动完成了早上的所有课程。

最后的下课铃响起，随着老师的一声“下课”，同学们叽叽喳喳吵嚷着“吃饭了”争相冲出教室。

已经养成等待习惯的曹娇阳站起身看向秋满，等秋满走到自己身边，亲昵地挽起她的手往教室外走。

临出门的时候，曹娇阳还担忧地回头望了眼，好像没打算作任何动作的海辰和林佑延。